【全职】轨迹（中）
+周泽楷个人中心向
+肝疼，其实比较想肾虚来着
六
周泽楷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掰成了三份，一份是学校组织的备考补习，一份是周家父母领着的走亲访友，最后一份，是轮回内部组织的特训。
周泽楷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年初六大清早便到俱乐部报道了。
迎接他的只有打着哈欠还不适应上班节奏的门卫大叔。
他来得太早了，偌大的训练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周泽楷毕竟不是正选队员，平日过来惯常用的是方明华的电脑，这会儿倒是没什么麻烦的。
正选队员的日常训练量和训练营差不多，不过要求却高上不少。眼下周泽楷已经刷新了七八项记录，做这些基础练习自然没什么难度。
只是他仍然没有丝毫松懈地全神贯注在这些枯燥单调的项目上。
之前有个前辈见他入神的样子，觉得有些傻乎乎的，时常懒散地探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小周还是新人啊。”
其实方明华也是刚出道的新人，不过仗着奶妈身份，在队里操的也是老妈子的心，一听有人扰乱军心，立马作势捂住周泽楷的耳朵：“呸呸呸，老小你别听他瞎说八道，他就是怕你破他记录，把他的风头给抢了。”
周泽楷浑然不觉身后的打闹，等到一局终了，才懵懂地抬起脑袋，疑惑地“嗯”了声。
“卧槽……”
“卧槽卧槽……”
“谁又破了记录？等等这是老曹待在榜上半年的记录被小周刷走了？”
周泽楷没说话，正做手操放松手指，肩膀轻轻就被人撞了一下。
“老小，”方明华有些热泪盈眶道，“方哥的奶怎么样！”
九
周泽楷一个人在空寂的训练室呆到十点才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张益玮是最先进来的，见了周泽楷也不意外，捂着哈欠上机把卡刷了，才想起打开日程表来看看。
“带卡了吗？”张益玮问。
“嗯……”周泽楷有些紧张地答道。平时张益玮跟队友之间说说笑笑的，却并不怎么直接与周泽楷交流。
眼下就他们两个人，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不过这种尴尬似乎是周泽楷单方面的，张益玮问完，就像是打个招呼似的，根本没有后文了，没一会儿键盘就噼里啪啦作响，开始了训练。
周泽楷背脊绷得笔直，操作更加一丝不苟，可总要分出一些神去关注张益玮的动静。
全队除了张益玮，就只有他玩的是神枪手，照理说他几乎算是队长的接班人了。
可偏偏也就是这个身份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要是周泽楷没有那么优秀就好了，再挨个两年出道，张益玮也能顺理成章地退居二线。
周泽楷分神地想着，冷不丁对面冒出一句：“你的装备发给我看看。”
周泽楷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憋闷，乖乖打开属性面板，截了张图发到战队群里去了。
一身满级橙装的属性放网游里就是顶尖配置了，可放在职业圈角色没几件银装根本就拿不出手。
一些还躺在被窝里玩手机的赖床党纷纷冒起了泡：
“小周大清早就炫富。”
“不行了，金光闪闪的眼睛都要被亮瞎了。”
“小周这个角色属性不错啊，技能树发来看看呢？”
“老小，你用的是我电脑吧，你在训练室？”
“啧啧，方奶妈思儿心切，居然从被子里爬起来了。”
周泽楷本是在等张益玮回复的，见大家都在插科打诨，心情也不由放松了些。
谁知张益玮点了点人数，便轻描淡写道：“都醒了是吧，十分钟，训练室集合。”
一时群里只来得及哀嚎几声，便彻底沉寂了下去。
周泽楷听到张益玮低声笑骂了一句：“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小兔崽子。”
周泽楷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在这群“小兔崽子”里面，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就沉默了。
隔了几秒，对面状似无意地补了句：“以后有得你烦的。”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愣是像一记惊雷一样在周泽楷脑中炸响，炸得他半边身体都麻了，手中的操作顿时出了不小的差错。
正当他勉强补救回来时，训练室终于一窝蜂涌进来许多人，安静得近乎压缩的气氛轰然散成了伴随着凉气入侵形成的气雾。
方明华与他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身体一矮就挂到了周泽楷肩膀上，嘿嘿笑道：“我一看截图就知道是我的电脑，老小，今年又拿了多少压岁钱啊？”
周泽楷冲他笑了笑，喊了句：“方哥好。”
方明华还没来得及乐，张益玮便咳了咳，吩咐所有人上机，开始特训。
大家本是嘻嘻哈哈的，一旦认真起来也是效率极高，两分钟不到便纷纷上线，等下一步指示。
方明华的电脑被周泽楷占着，这下正主来了，自然要让。可却没等他坐到空位观战，张益玮又道：“你来我这边。”
这话没指名道姓，可周泽楷知道队长是在跟自己讲话。那种尴尬的感觉顿时又冒了头，他只好强压下去，拿着卡走到了张益玮座位旁边。
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作为队长的张益玮座位非常宽，除了电脑以外，还堆放了不少光盘，都摞在一个小书架上，周泽楷记得书架底下还有个小抽屉，里面的满级小号特别多，全都是队长的私藏。
现在书架搬走了，收拾出一处足以容纳一个新人的座位，小抽屉就摆在两台电脑中间，仿佛是共用的，大方到了极点。
周泽楷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心里的感受，他的眼睛有点酸，可全然没有落泪的冲动，只觉得心里暖胀，胀得眼眶都微微热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喊：“……队长。”
张益玮根本没回头，把所有人都拉进队伍才有些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说：“你先适应一下鼠标键盘，下一把带你。”
说完，就带着轮回一群正选队员杀进了春节副本。
职业选手的推本效率比普通玩家高了岂止一倍，仅是热身也破了回记录。
看来其他战队还在享受春节，就轮回先进了网游破坏游戏平衡。
没过多久，游戏论坛就挂起了“一枪穿云率领轮回在神之领域暴力刷本”的头条。
一时间去春节副本门口追星的粉丝和黑子都特别多，倒是让本该悠闲松懒的假期早晨多了不少流量。
周泽楷操作角色往那处去的时候，差点没被人山人海的场面吓到。
春节副本的CD一天就两次，大家拿完技能点奖励果断下线换了小号，组上周泽楷，便去刷另一个满级副本了。
周泽楷是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让引怪就引怪，让输出就输出，打得比练习还认真。
等一把打完，数据总结出来，周泽楷一枝独秀，前辈们惨淡得仿佛划水，纷纷跟队长抱怨：
“小周太猛了，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老人。”
“是啊是啊，根本没来得及插上手就被小周解决了，我们也很无奈啊。”
“老小，你倒是掉点血让我奶你一口啊！”
张益玮跟没听见似的，宣布道：“到boss了，这回谁的数据要是倒数第一，得管所有人的午饭啊，L去开boss。”
L是周泽楷的角色名字。他早就准备好了，得到指令后一个帅气的飞枪，一发点射，成功将boss激怒朝众人扑来。
周泽楷丝毫不乱，左手枪速射，把仇恨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身上，右手稳稳地执行飞枪操作。
然而boss的速度比飞枪更快，迅捷无比地向L逼近，就在燃着火焰的眼眸几乎要烧到神枪手风衣的下摆时，他悍然将一粒子弹送进了boss的腹部。
浮空弹，对60级boss的作用微乎其微，可再微小的判定也足以让他错身避过了boss饱含愤怒的一击。
如此好的时机，轮回的其他队员自然也不会错过，一时间绚丽的技能频频丢向boss，愣是把它从半空中砸了下来。
周泽楷几乎没有停歇地再度逼近boss，近得超出了一个神枪手攻击的舒适距离。
队里的柔道家出声提醒他后退，话音未落，仇恨归属还落在神枪身上的boss猛地转身朝L瞬发了魔法。
周泽楷像是对此早有准备，操作角色做出了不可思议的闪避后，居然就在五个身位格的距离处，从容不迫地做出了强硬的攻击。
太乱来了，哪有神枪手是这样战斗的？
轮回队员们一边配合攻击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心说小周果然还是个新手，以前玩刺客的习惯套到神枪手这个职业上早晚得吃大亏。
然而随着战局推进，boss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掉，可周泽楷的血量、技能就仿佛没有任何消耗一般，依然流畅自如地游走在那个惊险的距离拉稳了boss的仇恨。
并且，这还不是全部。
作为必须时刻关注整个战局的奶妈方明华，看到的远比其他人更多。周泽楷需要在这么近的距离牵制对手，不仅仅因为身兼魔道学者和元素法师双职业的boss拥有更强的机动性和威胁性，更因为轮回的软肋就在近战，除了一个柔道，其余账号全是中远程攻击职业。
神枪手当然也是中远程职业，不适合近战攻坚。可周泽楷却仿佛能洞悉这个队伍的最薄弱之处，近乎野蛮地凭借操作让神枪手扎在令对手极为难受的位置，完美地弥合了队伍的弱点。
最终boss倒下也不过花了十分钟，队伍破纪录的公告顿时又刷遍了世界。
结合之前轮回高调刷走的春节副本记录，加上队伍配置，在线的围观群众几乎立马就猜出了这支队伍线下操作者的身份。
神枪、元素法师、术士、阵鬼、柔道、牧师……神枪？
等等，为什么轮回的队伍里会有两个神枪手？
十
粗暴地将原纪录缩短了整整两分钟的新纪录瞬间就让世界频道和游戏论坛都震惊了，方明华更是在征得队长同意后，不嫌事大地把刷boss那段录像剪辑了一番上传。
这么一搞线上线下算是彻底沸腾起来。
最初占据主流的评论大都是惊叹神枪手那逆天操作的：
“张益玮这技术牛逼了，不愧是职业战队的一把手。”
“卧槽原来神枪手还能这么玩，老张背地里练这么一手是打算下个赛季冲季后赛了吧？”
然而等最原始的兴奋渐退，一些技术党也开始发声了，一个标题为“一秒解读神枪手L的超神操作”成为了最热门的置顶贴，让这段视频热度愈演愈烈。贴里的主楼里这样写道：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一个细节，在1:42的时候boss在扑向神枪手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血条掉了5％并被判定击飞。楼主我把视频调成最低倍速、切换了五个视角，才终于完全弄明白了这一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下面是楼主差点截到手指抽筋才完成的图解分析，流量党慎。【jpg】……【jpg】总结一下，就是在1:42至1:43这短暂的1s里，L在背身情况下不但如有神助地完成了翻滚躲避后，又几乎无缝衔接膝撞将boss撞至浮空，更是匪夷所思地主动贴近boss在零距离时发动了死亡左轮，而后才把boss击飞。这几个连续操作楼主简单算了一下，结论是至少需要500以上的AMP。下面放个粗略的0.2倍速动图，让大家感受一下大神操作哈。【GIF】”
此贴一出，让L的声势一时无两，大家连副本都不刷了，不是在论坛刷技术分析的，就是在公共频道里卖有关L相关信息的。
有心人根据蛛丝马迹，发现L这个角色是去年八月底在新区注册的，升级速度不快，但是非常有效率，上线时间一般在晚上八点以后，经常组野队，装备不差，公会是进入神之领域后才加的轮回公会，满级以后时常混迹在竞技场，操作非常大神。
一时间，之前和L打过竞技场并把录像放到论坛却毫无回音的沉贴纷纷被挖坟了，甚至还有整理成合集按论坛币卖的。
然而掀起新一波热潮的却不是这些视频，而是一位女玩家的截图，图片很明显是从超神1s的GIF上截的，boss视角，L手持双枪逼近时的面部超清特写，配字是：对不起，大家关注的都是L的技术，而肤浅的我却深度沉迷于L的颜了。
荣耀这个游戏仍有不少女性玩家的主要原因除了些画面精致，细节丰富外，更是因为它除了系统模板脸之外，还能根据玩家三次元照片合理转化为角色脸。
虽然一般而言，并不比系统标致的模板脸好看，但胜在丰富多趣，也赏心悦目，怎么也比千篇一律的模板脸要强。
L的脸肯定不是系统脸，却远胜过按审美标杆设计的模板脸，这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虽说三次元的脸转换成二次元总会有些美化，可毕竟次元壁摆在那里，最初很多玩家尝试用明星照片捏脸，就算如此捏出来也不如模板好看。
这一重大发现甚至掀起了比超神1s更热烈的讨论，妹子们在八卦领域的天赋绝对是男人望尘莫及的。当男孩子们还在试图解读甚至还原L操作的时候，妹子们已经舔颜几千楼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脸，想嫁了！”
“好想看看原型的颜啊，感觉会和我未来老公一样。”
“楼上不要等了，我已经单方面宣布和L结婚了。”
“不是说操作L的是张益玮吗？”
“不可能是张益玮，给你看张对比图，一枪穿云的脸和L的根本不一样啊。”
“你们说，会不会操作L的人也不是张队啊？”
“憋死我了，我早就想说了，感觉L的风格和一枪穿云完全不同呀。”
“你们歪楼了，好奇L的操作者的可以去隔壁贴【链接】，这楼只允许肤浅地舔颜和夸我老公帅，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开始了。”
十一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热闹，周泽楷倒是安安静静，推完boss便不动作了，等队长下一步的指示。
张益玮倒是淡定得很，跟周泽楷说了句：“看看都有什么材料？”完了就点开数据统计来看。
周泽楷听话地捡了boss爆体后掉落一地的箱子，也不看颜色，刷刷刷便全开了。
这次的运气算不错，足足有五个橙箱，虽然没有武器，但一件装备，四个材料已经是非常丰厚的奖励了。
他还没汇报，张益玮就像余光扫到似的，随口道：“运气不错，出了两个冰魄。”
周泽楷不太擅长接话，一股脑把东西全交易给队长了。
张益玮正在看方明华剪完的录像，里面L正踩着boss的脸不留情面地射击，这么单截出来看，明明是那么内敛的气质却愣叫人透出几嚣张来。
周泽楷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也无必要，正讷在原地的时候，张益玮跟对面方明华说道：“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发吧。”
方明华得了应允，冲周泽楷露出一排牙，乐滋滋地说：“老小，你这下可要出名了。”
周泽楷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操作角色把状态补满便跟上了队伍。
这一天的特训基本上都是在刷本，选择的副本似乎也很随意，经常张益玮随手在传送阵输个坐标便过去了，然后破个记录走人。
当然也有破纪录失败的，队里的前辈刷记录有点上瘾，忍不住提议：“队长，要不要再来一把？”
张益玮往往就停下来，状似随意地问：“你觉得呢？”
他的音量不高，只有挨着他坐的周泽楷听得最清楚，这话自然也是跟周泽楷说的。
周泽楷不太会拒绝，往往便硬着头皮答上一句“嗯”。周泽楷是真心觉得，跟这种场面相比，单扛boss红血的情况都要可爱多了。
接下来几天，战队里便是正式的训练了。
放假时候周泽楷的作息刚好和上学时反过来，白天待在俱乐部，晚上在家复习。
这也是周泽楷第一次经历真实的战队备战。基础训练仍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一环，而模拟对抗，录像复盘，战术指定之类的，则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由队长来调控的。除此之外，轮回还有一项传统，每日队员都要与队长进行车轮战，不一定要分出胜负，尽全力表现即可。
目前周泽楷也算准正选队员了，训练量与老队员对标，开会便旁听，也能受益匪浅。
可让他不太尽兴的是，队长也给他安排了车轮战，却硬性地定时一分钟，60s一过，就算只差最后一击也强行掐断了。
有时候队里的前辈被队长虐惨了，就会消极怠工，和周泽楷躲猫猫耗一分钟便算交差。
张益玮也不说什么，只说句解散，算是给一天的训练画上了句号。
就算周泽楷再怎么懂事，其实还是少年心性。一天两天下来，连周妈妈都发现了他有些低落的情绪。
第二天送周泽楷出门的时候她帮周泽楷掖了掖围巾，说：“以前我和你爸说，小楷不爱说话，以后走上社会怕是要是不少亏。你爸就说，哪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这世上的事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你别看小楷吃亏，在别的地方他总能得点便宜，反过来说要是他真占了什么便宜，指不定就要在哪儿吃亏了。”
周妈妈的语气轻轻柔柔的，把围巾整理得十分妥帖，才温柔地笑了笑：“反正我是没听懂，还是担心你在外头受委屈。不过你爸不会当面给你讲这种话，他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长大。所以我也不敢太担心，怕影响你自己的决断。”
上高中以后，周泽楷已经很少听见母亲这么和自己讲话了，也是第一次知道父母心里的想法，被细心整理的围巾暖得不像话，像是要在血液里煨出一道暖流。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比队里前辈们勾肩搭背地夸小周真是太有天赋了更加让人不知所措。最后，他也只低了低头，简洁地“嗯”了声，便往俱乐部去了。
因为第二天便是春节后的第一场比赛，这也是周泽楷参加特训的最后一天了。
训练室的氛围明显比往日要更为认真，连方明华都不怎么黏着他了，要他做陪练了。
明天的对手是蓝雨，轮回客场应战。
队里倒是有个术士，不过蓝雨最难对付的其实是夜雨声烦。
张益玮分完队，然后拉开自己的珍藏小抽屉，翻出一张剑客角色的账号卡推到周泽楷那边，说：“你去那队。”
周泽楷从来没有玩过剑客，只记得大概职业特点和技能情况，忽然被点将表情有点懵，回过神来后赶紧趁队长布置战术时搜索剑客的基本设定，一目十行地往脑子里塞。
等队长拍拍手，说“开始吧”，他没由来地紧张起来。
明明只是一次战术模拟对抗，这还不是真正的赛场，周泽楷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职业比赛对选手心理的刺激和压迫。
好在他的心静，经历过最初几秒的慌乱后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依照刚死记硬背下来的影响操作着剑客，由于是战术排演，周泽楷可发挥的空间并不大，基本上都是按照布置进行操作，倒也没出什么纰漏。
整整一下午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让周泽楷在放松下来那一刹感觉脑袋隐隐发胀。
张益玮跟其他队员讲完对抗中发现的一些问题和关键点，对于周泽楷的表现，却是一个字都没有。
周泽楷心里有些失落，很轻微，放在脸上半点都看不出来。
张益玮却像是能看穿似的，望着他忽然翘了下嘴角：“还行吗？”
周泽楷点头。
张益玮说：“那还是按老规矩来，一分钟为限。”
周泽楷其实不太行了，可队长发话，他便沉默地换回神枪手那号，竞技场里建好房间，把号码发到了群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比赛的刺激和鼓舞，前辈们一个个打得都极为认真，周泽楷本以为强度不会太大的车轮战居然差点把他压垮。
周泽楷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有时候前辈会划水应对了。可理解是一回事，该怎么做是另一回事。
注意力涣散一次以后其实就比较难集中了，周泽楷虽然换回了熟悉的角色，打得却也比平时吃力不少。
周泽楷连续打了七分钟，每次均是强度密集的战斗，打到第三分钟时一时不慎，被对方按在地上打，等好不容易把劣势扭转过来，却又换了下一位前辈。不过之后周泽楷终于找回了状态，后面四分钟反而没那么难熬了。
一般来说，队长对车轮战是不予评价的，今天却破天荒地问了句：“感觉如何？”
周泽楷以为是问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被人抢了话：
“不行，今天老小不给力呀，连我10％的血线都没打掉。”
“怎么感觉今天小周不怎么在状态？攻击有点软绵绵的味道。”
“别胡说了，小周对上我的那个巴雷特狙击看见了吗，差点没挂！”
“我倒是觉得小周的打法好像有点变化，埋伏偏多，是不是有点像夜雨声烦啊？”
一些连周泽楷自己都没注意的细节被前辈们三言两语地讲出来，让他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点像，本以为是他一个人独自走在漆黑的巷子里，忽然发现其实身后有人举着灯笼替他照路，只是因为他不曾回头才没有发现罢了。
周泽楷一向是词穷的，可此时喉咙里却堵了很多话，不知道先说什么好，最后只低声喊了句：“队长。”
张益玮仍是那付漫不经心的语调，“嗯了声，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说：“特训结束前送你一件礼物。”
他点开背包，旋即屏幕上便出现一把冰霜颜色的左轮手枪：“这是技术部加班加点为你定制的银武，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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